
三赴拔仙台——重装龙脊
相关活动:秦嶺·龍脊問道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故事,由三次太白之行汇聚而成。用了一周的时间,方整理完成。
苍茫中华地,秦岭分南北。
古时秦岭亦被称作昆仑、终南,山形如龙,蜿蜒曲折,自西北深入中原大地,气势磅礴,傲视群山,其源头昆仑丘为神之所钟,天帝下都,其主峰太白山为中原西极、西方副岳。自古至今,无数文人隐士趋步秦岭,登高太白,寻仙访道,留下种种传奇故事。
在太白山以西,另有一主峰鳌山,隔着七梁八塔与拔仙台东西遥遥相望,故又称西太白,古称垂山、武功山,纪念秦国武安君白起的庙建立在其中,药王孙思邈也曾隐居山中研究草药,种种故事为此增添了奇幻色彩。它也曾于2009年入选《中国国家地理》十大非著名山峰,成为诸多驴友的钟爱之地。
在秦岭这条中华龙脉上,鳌山与太白山之间横贯的路线最为凶险,它是秦岭山脉海拔最高额一段主脊,也被称为"中华龙脊",尽管直线距离不到五十公里,但实际徒步近百公里。整个路线大部分行走在无人区,需要攀爬草甸、横切山脊、翻越石海,共经过17座3000米以上的高山,是秦岭山区最为原始和最为自虐的顶级穿越线路,也曾位列中国五大徒步线路之一,是众多驴友向往的圣地。这条路线之所以凶名在外,除却本身山峰陡峭、石海无尽,更大的问题是气候复杂多变,风云变幻只在顷刻间,一日四季轮转,狂风、大雨、冰雹、浓雾、飞雪等恶劣气象常年出现,即使是六月盛夏也会迎接冰霜侵袭,因此为本就困难的路途增加了太多的变数。但与此同时,这种变数也成为一种奇特的经历,加之沿途物种丰富,随处可见的珍惜动植物,以及本身的第四纪冰川遗迹地貌,造就了独特的风景,因此纵使二十年来,几乎每年都有人失踪或者死亡,都无法使得众多驴友停下探索的步伐。
我的故乡,坐落于黄土高原。
这里虽未如国人所知那般四季苍凉,但土地贫瘠,秋收之后至春耕之前,茫茫黄土塬上,一片萧瑟冷寂。我的祖辈父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求得一份收成。在我的心里,山便是家门口连绵不绝黄土峁上被开辟成田地的山坡,剩余的不是太过脆弱容易塌陷,就是树林茂密藏有蛇虫。
我有时打量着遥远天边的乌青色,问父辈问长者,山的那边是什么,他们说,山的那边是更深的山,是属于野兽的世界。以前农闲之余各村组队入深山采荆挖药,也曾有狼豹从深山出来到村子咬羊伤人的事,总之,深山是个神秘的地方,是一直想去探望的世界。
但少年人的好奇心很多,除了荒野的山川,也喜爱着城市的人烟,走街串巷,看红尘茫茫,观众生相。哪怕是后来到外地游学,也畅游书海,沉醉奇异故事。
至于荒野,再接触已经是数年后的异地他乡了。
彼时我来秦地游学,坐着火车路过延安入关中,窗外是辽阔无际的平原,新奇之余有些酸涩,羡慕到甚至有些难过,我的父祖啊,数代人辛苦耕耘的土地,即使再怎么治理也抵不过这天赐的良地。
踏入关中大地后,十几年困顿的心灵与眼界飞速扩张,在这座连接西北与中原的城市中,保留了古代帝京太多的痕迹,物产丰富,人文锦绣,历史气息非常浓厚。这里有着八水绕长安的壮丽,也有着秦帝国的兵马俑镇守地下的神秘,更有着千里秦岭龙脉的苍茫。
等走出都市再入山川时,已是数年过去。临近毕业时我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华山,我想着,总要去看一次传说中的西岳至尊吧。于是乘着学生票半价,与朋友去了一次华山。夜半人潮汹涌,我一路走过北峰、中峰、东峰,看奇石林立,古松苍劲,山体斑驳,如同水墨丹青,风景秀丽,真仙人所居。
第一次去太白山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象牙塔数年了,在社会上漂泊许久,依旧是仓惶迷茫,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某天突然看到了太白山宣传的免费活动,觉得时机到了,收集了一些攻略,带着些许物资,买票出发。


到了游客中心,买了车票,坐着景交车一路上山。出发前一周太白山发生了下雨景交车侧翻事故,朋友劝我别去,但我想的是事故发生后景区应该会更加小心,而且事故使得很多人不敢去,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所以我丝毫不担心出问题。景交车会在中途换一次车,并且换车后到了景点也会停车,大概是三国古栈道遗址前吧,有人下车想走走景点,不过我们这车都一致说不下去,所以车一直往上开。

中途我向车外看了下,山上起云雾了,天气可能不是太妙啊。

但很快睡着了,路程实在太长了,这段水泥路大概二十来公里。下车后便是等车点,顺着台阶往走不久。

再往上则是个小广场,并且开始登山。
那时仗着年轻,下了景交车,一路徒步而上,想着趁天黑到大爷海住宿。但我太想当然了,一入山便被眼前的风景迷失了。
顺着木梯阶上到山梁上,便是真正见到了山。


太白银莲,高洁清冷。


不知名的花,花如宋瓷,清新淡雅。


板寺新村还不错,不想住文公庙简陋招待站就住这里。

走到拜仙台,也就是离天圆地方不远的地方,一片巨大的广场。


在这里我见到了人生第一次云海,从前在书中所写的景象呈现出来,激动万分之下给喜欢的女孩子开了视频,邀请她观看,想说很多话也忘了,只余下此刻的分享心。

笼罩群山,翻滚起伏。

无法表达这种自然造化神奇。


再到天圆地方时,等很多人走了才拍摄分界岭标志。


所见所闻超出往常,开心之下忘了时间,等到了以至于到达小文公庙时候已经错过了四点的通过点,只能住宿了。并且也尝到了第一次高反的滋味,头疼阵阵,但文公庙的景色也同样让人忘记了头疼。

文公庙是个垭口,这里依旧可以观看没有散去的苍茫云海。


文公庙的被褥略潮湿,头疼也有些睡不着,整夜睡眠很轻。出去上厕所都很冷,都快七月了,山下酷暑,山上却是短袖顶不住,过一会就发抖了。
这里立个牌子,标着整个游览内容。

文公庙的住宿是分大通铺和高低架子床,大通铺100,高低床150,我囊中羞涩,睡了大通铺,但老板以半夜还会来人住的理由空着上铺也让人先在下铺挤着,以情侣分割男女界限。到了半夜确实有从上面海拔下来住宿的,但人家住架子床了,气得几个大学生直接搬上铺宽敞睡了。
第二天,我以为按接待站老板所说六点开通过的关卡,但实际上五点就很多人起来了,并且关卡没人管,我就抓紧穿衣出发,头还是有点疼,但日出很美。刚开始还很黑。

马上太阳从东方升起。
如黑暗破晓,一下子就把巨大的山脉唤醒了,那种心灵震撼感,着实无法用语言表达。本来我就是一个人出发的,又比别人收拾快,第一个走在山中,但知道后续有人,也因为是景区,没有一点恐惧,而这种盛景也是独自享受,心里非常自得。

大文公庙前有个分岔口,旁边写着"太白山"。
大文公庙前的好汉坡是很累的,我走到这里时天亮了,住宿在这里的游客已经往上走了,他们和我一样累得气喘吁吁,我人生第一次三千米以上海拔走路的经历就在这里。大概百米的长坡,走不了十米就得休息,我坚持到亭子后感叹这不愧是好汉坡,爬到这里的真是好汉。


好汉坡后面的路就没那么难了,走起来好不少。因此到大爷海才八点多。


一些人在水边开火做饭,那时还不懂有驴友这类群体,只觉得好奇怪,他们居然来景区还这么勤劳,我是个懒散惯了的,尽量不自己动手做饭,当然,我当时也不懂怎么在野外做饭。

从大爷海西北侧垭口经过长长的高山草甸,可以看到镜儿崖方向的云海漂浮。


向拔仙台走的路上可以看到二、三爷海,但时间恐怕不够没有去,只是看到部分人去了。

上拔仙台的草甸还有一点残余的雪,但更多的是冰雪融化后的水,聚集在一个个小坑里,不小心就踩到了。


终于登顶拔仙台,东部第一高度。
可惜大雾很快弥漫过来,不得已抄近道下山,一个人在雾中不知道方向。只能顺着向下走,好在并没有走错,最终安全到达大爷海东侧。
下文公庙时候,很多人还在往上走,询问我情况,我如实告知了迷雾重重什么也看不到了,有些人听到后回返也有些人不甘心。

雾中的情侣,很有意境,羡慕。
初登太白时,我被晒伤了。
当时下山后我以为找大巴车需要出游客中心,但实际上不用,也许山上有迷雾遮挡,我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紫外线,但下山走出游客中心时晴空万里,瞬间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到,我尚不知情况时就感觉到针刺般的疼痛和灼热的烫感,抓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叔问了要在里面买票后才跑到阴凉地方,但已经晚了。
回到西安后我查阅资料,手忙脚乱买药品,用了半个月方才恢复,那段时间每天顶着关公脸,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查阅资料中,我才知道之前攻略所说高海拔需要防晒,我出发前还嗤之以鼻,觉得自己也是在烈日下的田地中耕作过,虽然确实会脱皮一点,但那压根不算事,当时还觉得城里人太娇嫩了,结果这就吃了个亏,买药的钱都抵得上免去的门票了。
吃过这次亏后,我便谨慎很多了,不再以自己的经历轻视其他人的经验,我开始了解一些山地的相关知识。
后来,我开始一个人去野山,从最简单的子午峪徒步,到约同事去嘉午台、太兴山,再到遇到真正的驴友,第一次与山猫去鹿角梁、与灌木林等穿越东梁、与云横秦岭跑兵冰穿越、与马赛尼探索矿洞……在户外的这些年逐渐结识了更多志趣相投的驴友,也听闻了很多秦岭甚至外地知名徒步大神的事迹。
我从低的浅山起步,走过诸多的深山后,依旧回到了浅山,我始终认为,徒步是一场修行,哪怕再小的山,再轻松的路线,也有着自身的特色,每一次经历,都是一点一滴的经验积累、能力提升。
我曾独自去探索过完全未知的山脊,也曾去恢复过往废弃的荒野,也带领着几位同伴穿越凶险的陡坡,翻越两座隔沟相望的山峰。
一路走来,我看遍天工雕琢的神秀,听闻过自然灾害中丧失生命的事件,一边勇敢向山出发,一边带着敬畏平安归来。在这之中,逐渐找到一个平衡点,既心存热爱与激情,也冷静评估风险,不冒失不畏惧。
山在那里,人在则必将至。
如果说一日路线是一个成长的开端,那么重装穿越必然是徒步必不可少的经历。
阔别太白山数年,我没想到会再次踏上去往太白的路。但我不再是以游客的身份,而是一个数年徒步的成熟驴友。
交通出行的事素来是队友考虑的,我只负责研究山路规划,出行之前我们商量了三天计划,两夜露营慢悠悠走,一边欣赏美丽景色。但同时考虑了太白多变的气候,我多准备了两天的物资。
重装与轻装速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模式。如果说一日速穿哪怕背个书包也能凑合用,那么多日重装必须要求背负系统合格,传统的重装与今时轻量化重装有所区别,重量上的差距使得对背负系统的依赖更重要。
这次我背着的是一个第二代的小鹰48L背包,容积上它可以吊打其他背包,反向虚标使得它甚至可以与一些60L的背包媲美,不止主仓,侧仓也是很大。但同时这款背包的缺陷也很大,也就是背负系统不足,或者说超出了它初始设计的上限。小鹰背包的背负是一根n型合金内骨架撑起类似泡沫的软垫背板,如果是作为轻装或者城市旅行,它完全是合格的,自重很轻,横v槽的泡沫垫也增加了空气流动,登山杖随行携挂系统保证了可以迅速取放登山杖。

但作为重装使用,它的背负系统就很尴尬了,过软的背板使得无法撑起来包内物资,加上水袋仓在背板与主仓之间拱起,整个包紧紧压迫在背上,而糟糕的是,这个包尺寸是M/l型,即使腰带拉到最紧也是悬空的,并不能覆盖到胯骨,以至于原本应该由胯骨承担七成重量的背负效果完全不起作用了,这一路我可是受了罪了,肩、背、腰都压的酸疼。
(不过2023年下半年出了第5代,背负吊打前4代,加厚了腰带且以苍穹背板替代软泡沫,极大提高了性能,可惜价格太高了)
关于路线,这次走的是都督门上铁甲树出的太白南南路线,也是秦岭知名的十大经典路线,拔高2500米约,里程38公里约。
西安驱车到厚畛子黑河森林公园大概140公里,再乘坐农家乐的面包车到都督门大约18公里。黑河公园下午六点关门,我们是半夜出发,到了时已经进不去了,提前约的人关键时候有些坑,他再次托人说情才放进来,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都督门的入口挺隐秘,是一片树林,但并不茂密。


进来后不远就有警告牌,大概是禁止与处罚的内容。

站在林业部门的立场,其实我是能理解他们的,毕竟少出事也就安稳维持秩序了。但是站在平民角度,很不苟同这种一刀切的行为,人本身就是有种好奇与逆反心理,越是禁止的就越想去探索,尤其户外徒步并不像全民反对的黄赌毒那样百害无一利,既能强健身体,又能欣赏美丽风景,还能充实心灵世界,正符合国家提倡的体育精神。
都督门的路况不错,箭竹林也不多,溪流很浅,踏着石头就能度过。

刚上来不久就是太白庙,可惜早塌陷了,想看曾经的样子只能从十几年前的帖子中翻找了,那时候这座庙还能遮风避雨,有村民上香祈祷。

再往后是大坪(药王坪)的遗迹,同样的这里原本的建筑也没了,颇为遗憾。

灵官台附近的巨石经历了漫长岁月。

老庙子相对来说残骸尚多,这里也叫老子庙,右侧的水源不错,队友笑说这可是五星级营地。我们原定计划也是在这里扎营,同样也能和驴友妖妖带领的一支猪娃沟上来的队伍会合。但我的强驴队友觉得时间太早了,还不到中午,完全可以继续走,我想了想,虽然背包压迫着酸痛,但还能忍受,确实可以继续走。
走不久我们遇到了比我们早出发几小时的队伍,领队二胡是个小老头,后来我们又一起走了小鳌太。小老头带着几位驴友,其中一位还是虽未谋面但偶尔搭话的叶子,不过我着实不善言辞,打了个招呼就与队友一起走了。

看轨迹上这块石头叫将军石,但是我查阅资料,太白92山难中第二批脱离队伍的两人走到这一块,其中郁辉就是在将军石滑坠死亡的,按资料描写将军石是一块四五百米的巨石,怎么看也对应不上。

莫非是右侧路网上的那个小山梁?像这类大石堆很多就是山难发生点,这个地方可能就是当初郁辉遇难地,可惜我一个人没法去考证。

不过附近的将军庙遗址是确实存在的。再往后就快到万仙阵了,两个队友走得快,很快超过我了,而二胡队伍也早在我们休息时再次超过我们队伍了。


万仙阵,遍布玛尼堆,据说是封神之战中姜太公破阵后陨落的数万仙人化成的,我也曾看过一本小说《黄金笔迹》将这里描写为埋葬着阵亡的将士骨灰,等着时机到了成神,因此我走这条路线也为了一睹这里。也叫迷魂阵,很多人说是这里磁场紊乱,指南针也有失灵可能,曾有药民在大雾中迷失失踪了。
万仙阵是个三岔地带,往南都督门、往东跑马梁、往西东塬,其实往北应该也可以下,但那是药民所走路线,即便驴友也不知道路迹。去往跑马梁的路上,是会经过雷公庙遗迹的,可惜我在万仙阵玩了会掉队了,也没看路迹,直接走自认为平坦的北坡向东迂回出发,因此错过了雷公庙,也错过了队友让捎话的另一个认识的速穿队伍。
万仙阵下来,上跑马梁经过一片草甸,这里建了一座监控塔,与西跑马梁一样,这座塔也算导航架了。

日落前,我终于意识到追不上队友了,在最初的恐慌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喝了一口水,慢慢前进。跑马梁上风很大,但年少时故土风吹雨打早已无畏这点寒冷,即使短袖也能扛住。不过我后来还是穿上外套了,因为肩膀压的太疼了,穿着衣服能缓解点疼痛。


跑马梁六公里,并不是完全平坦的,需要上上下下,天黑后,我开了头灯,雪覆盖了前队的足迹,我只好不时的下北坡平坦地方再上坡迂回来。走了两个小时后,我看到了轨迹上所说的小山头,穿过去不远就是大爷海。
但临近大爷海时我有些犹豫,之前路上队友曾说可以在拔仙台上的庙里直接睡,也曾说过第一天直接干到大爷海扎营,我不知道他们最终去了哪。片刻后我想着上次登拔仙台时耗时太久,最终还是下了大爷海。往下走的路上还有点暗冰,差点摔了。我是带着冰爪的,但出于自信我一直没穿,因此惊了一点冷汗,不敢再托大了。
中途还有点小曲折,错把两个从文公庙偷跑上来的游客当队友喊了半天,他们还想从东侧上拔仙台,我本想带着一起上,但走了一段发现冰雪覆盖太危险了,冰爪我也懒得取,还是把他们带下来了。又回到接待站,问了费用后觉得还是自己到偏远地方扎营吧,很巧合的是,到了庙里发现队友也选择了这里。

第二天的日出我没兴趣,所以我又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冰封的大爷海看着比夏天小很多了。
我与昨晚其中一个小伙上了拔仙台,还是走了西侧的路,并没有抄捷径。

许久不见,拔仙台。

互相拍照留念,告别小伙后,我开始下山了。

路过二爷海


路过三爷海,三爷海的碑没找到,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在对岸,只找到个小破庙和铁钟,在这里我遇到了灵悦的队伍,有的人挺好,我问了几句还回应,有的人很冷淡,让我让一下路,我干笑着让开。灵悦还是很热情的,我没想到她还能认出我并主动打了招呼,很开心路上遇故人。下玉皇池时才发现背包罩掉了。


玉皇池边营地很大,所以垃圾很多,看得让人不禁皱眉。玉皇庙还没破损,但道士已经不在了。烧水煮面时又上来一队人,他们在合影做饭,我收拾完避开。
到药王殿路上遇到很多上来的队伍,有商业队有约伴队,还有些散驴,很多人热情打招呼,总算有了"天下驴友一家人"的亲切感。有些询问南南路线,我也如实告知,对于不知道的人,我也会建议与其他队伍同行。有几位老师气质的人大概是游客,想去跑马梁拍照后再回来,我告诉了他们路上的风险,他们离开后我有些后悔没有劝阻,应该多说一些的。
药王殿保存相对尚良好。

旁边还有一口钟与碑石。

这一段路很不错,原始森林风光,且路况良好,缓缓下降。

到南天门时候已经中午了。这里是铁甲树的两条路交汇处,现在所走的路是东南侧的新路,在十几年前另有一条旧路,在西南侧的万亩枇杷林中,但很遗憾的是这条路只在故往的文章中得见,不知道实际路迹。
南天门往下的坡略大,但路况不错,直到老君殿。

在这里遇到几位背着四五十斤的中年驴友,有男有女,很佩服这体能,帮他们拍照留念。
老君殿到三合宫是强度很大的坡,穿插着箭竹林、石海,尤其天热又怕晒伤,闷着脸非常难受,而且右膝盖从走下坡路时就开始疼痛,只能拖着慢慢走。
在这中途也同样遇到很多人,除了游侠客队伍很好认,其他商队认不出来。还有带着孩子来的驴友,其中有位父亲背着大包满身大汗,他的女儿只带着登山杖,而另一位母亲带着儿子,小孩也背着小背包,果然疼爱女儿的多。除了驴友外还有往南天门接待站背物资的背夫,他们年岁比我父亲都大,为了生活辛苦往返。
到三合宫前会经过好汉石、回心石,我没有拍照,只拍了字迹明显的南清关。

三合宫是在瀑布群旁边,早已毁损。只余一座亭子,走到这里就意味着没有大坡下降了,水流很清澈。

我曾问过一位外地驴友,他们下来的路线是不是老路线,他们不知道,但是走得路很危险,冬天下到这附近才到了正路上。
之后的路就是平坦很多,一路遇到十几座吊桥或者独桥。

在幽静的森林里,出现这种桥,很有童话故事的奇幻感。走完这十几座桥,再走过烂河道路,终点也就到了。

几位大爷悠闲的坐在门口凳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太保局的工作人员,有他们看守,想进去的人可就难了。
这是一个从梦幻走向现实的过程。
数年徒步,只为这终极的一跃,我来见山,山亦来见我。
在此之前,我翻阅数次前人游记,记录路上的营地、水源、困难点,总结历来山难与成功的经验。并在数次强线重装中内审自身,也曾独自去走一条几乎没有人走过的路,也曾在暴风雪中安全下撤。一次次的出行,模拟路上遇到的困难,衡量着物资的准备,逐渐凑齐了这次的时机。
天时已至——雨季未至、大半天晴、风止六级;
地利成熟——草甸已绿、石海干燥、冰雪不再;
人和略欠——但队友只在路上,带着勇敢出发!
理想的队友没有找到,但我并非莽撞出行,计划与实际变动都做了推演,提前查看了天气变化,对装备进行了一定的改动。
西安到太白县的车是有三趟的,早中晚各一次,其中上午下午的车是在青蜂峡附近换车,由大巴换成小巴,中午的车不用换,直达太白客运站。
12306App可以购汽车票,但个人觉得不如省汽车站的微信小程序方便。


21日是周五,我便请了假提前回去收拾,但悲催的是,护膝找不到了,等找到了离出发不远了,又打车干过去,结果刚进到汽车站,16点一分,汽车出发了,后来一个工作人员说你应该提前打电话,这样拿着对讲机会拦住司机等一下的。得,我这该死的拖延症害得浪费七八十块钱了,出师太不利了,郁闷回家,重收拾物资。罗列一下物资吧:
1.背负系统:无牌样品背包残品65L,有驴友查询是意大利费列罗,背负是两根铝合金条,但购入时没有,故另在山鹰户外配得,但担忧两铝条可能会戳破两端包体,尤其顶端是用魔术贴粘合的,遂切了两根铝管磨出洞嵌套到铝条上,最后形成"工工"形背负。不过这么一来重量就上去了,六斤大概。

2.庇护系统:三峰飘云2三季版210T帐篷、备用钛合金地钉
3.睡眠系统:高山客AG950R睡袋(舒适温标-18℃)、牧高笛双面铝箔垫、山之泉airUL R5气垫及气泵
4.餐饮系统:火枫刀锋2分体炉头、火枫盛宴k2集热锅、自制环形挡风板、伸缩木筷、砂轮/防火打火机各1、备用镁棒
5.饮水系统:仿小鹰3L水袋、水溶C100饮料瓶
6.照明系统:山力士牧野3、红米20000ma充电宝两个、type-c接口数据线
7.衣物:酷然冲锋衣软壳、酷然冲锋裤软壳三合一、凯乐石傲云抓绒、悍途排骨羽绒服、凯乐石运动袜、加厚外贸无牌运动袜、蓝色领域雨衣、knot雨裤、凯乐石戈17头巾、抓绒/橡胶手套各一
(已穿短裤短袖冰袖袜子头巾雪套鞋子不计)
8.食物:挂面3斤约、脱水蔬菜包及调味包若干、榨菜6袋、燕麦大袋、薏米粉大袋、油茶1袋、压缩饼干1袋、速冲奶茶5袋、能量胶2袋、盐丸8粒、葡萄糖2袋+1大瓶、泡腾片8粒、电解质粉5袋、牛肉干薄荷糖等小零食若干
9.药品:藿香正气液5瓶、阿咖酚散若干袋、消炎镇痛膏药12片、布洛芬片1瓶、肠炎宁3粒、创可贴若干片、碘酒棉签若干、无菌纱布1袋、雄黄粉1袋、季德胜药蛇片2片、救心丸1瓶
10.其他:宝峰对讲机uv9r及备用电池、尼龙辅绳10m、挪客冰爪2只、卫生纸1卷、迪卡侬护膝2只、外锁伸缩杖2、备用折叠杖1、拍照扣具、布基胶带、鞭炮3小串3大个
以上重量共41斤,加上在太白县购买的两瓶脉鲜450g气罐、6个鞭炮总共大概44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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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西安市-太白县-塘口村龙王河水库-营地
第二天,购买了中午的车票,三个小时左右到客运站,这次选择塘口登山,也就是传统大鳌太的入口。

这里是龙王河水库工地,上班时间是进不来的。车开到最后的地点,倒节省了很多路。

小路的入口也很隐秘,一开始我由于紧张还走错了,感觉不对劲退回来才找到入口,也就是这个监控点。

现在很多驴友走苗圃上鳌山,导致原本的路荒废了,杂草丛生,但还是有路迹可循,走到尽头顺着水管方向拔高,幽静的林子里短短几十米拔高就大汗淋漓。

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断崖口,右边是防护网,左边是小路,脚下和对面是水库施工地。休息片刻,等汗水有些干了,再次出发。左拐进来森林中,拔高相对刚才略缓,但道路依旧不是很好,至少比苗圃差。

有流水的附近路段,找不到路迹,只好强行切到轨迹上。走过这段,后面就是一直往上拔高,偶尔会有年代久远的飘带指引。

从登山口走一个多小时就是花沟的岔口,左面的东花沟的路虽近但更陡些,西花沟略缓。但这都是建立在天气良好的前提下,而下雨天,这里也曾有人不幸遇难。

一个人走路最为煎熬,尤其未知的地方,心理的压力有些大,每当遇到不同的事物就会有点放松,比如这个标示牌👆🏻

比如这个很大的石头,甚至可以一个人睡上面。

再遇到一个石头就有点小了。

天黑了,能看到山下灯光,原本还想着路况好能走到大梁上扎营,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已经如此就干脆摆烂了,不管多晚一直走就是,走到营地就休息。

走到这个铁框架了,上面原本是挂着一个太保局发布免责声明和罚款告示的蓝牌子。这里如果累了其实可以两个帐篷睡的,但我有些嫌弃,而且体力和心理也没到疲劳时候。
这地方叫花沟梁,直接往上走,别太偏右了,右面是药民所走的路,要么再左拐回来的,但走了十多米后有点迷糊了,密林遮挡,强行走了五米感觉不对劲,又退回来就找到路迹了,有时候户外直觉很神奇。

到警告牌了,冰冷的法律条令在空无一人的荒野看着甚至感觉亲切。

终于要上大梁啦,这个练驴坡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水晶梁、火烧坡。

走在水晶梁上,可以看到对面的月亮了,很明亮,可惜手机镜头没法拍出来。凑合拍吧,发给还在守群的彭彭等群友看,这次独闯鳌太,很多经常聊的驴友有些担心,但我已做了很多准备,即使是略有恐惧也不退缩。

这个牌子或许也是有字吧,但已经被日晒雨淋腐蚀没了。大梁上有风,吹着很舒服,有时候短裤被树林挂住,我都想换长裤,但懒得换,就这么走。

这个牌子就有字了,意味着到火烧坡了,这片坡适合扎营,据说是被雷劈树林引发火灾烧毁了后形成的。
又走了一段时间,经过药棚,再走到了3000营地,看看时间,刚过了零点了,算了,不走了,到盆景园至少还要一小时呢,扎营,看了下温度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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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2:3000营地-西跑马梁-药王庙-麦秸梁-水窝子
早晨醒来,发现营地的环境不错。

半夜睡到三点时有人在四周说话,仔细听是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略年长,我开心的打了声招呼,他们说是跟着我的脚印上来的,我说就在这扎营吧,他们说才走了四五个小时早着呢,他们要去盆景园,我说起码还有一个小时呢,可惜我没留住他们,问了下他们晚上打算在药王庙或者水窝子扎营。两个驴友走后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了,心脏总是跳动更快。
迷迷糊糊睡着不久,却听到水源地有动物喝水,喘着气,是羚牛?麂子?或者,熊?我一瞬间不敢睡了,躺着听它的动静,而且分明听到它似乎有些靠近了。我在野外扎营时都会把头灯挂顶上充当营地灯,也有警示野兽的作用。我听到它靠近了一些,大概五米左右。睡觉前我把鞭炮和打火机放手边,如果它破帐篷而入,我也能瞬间点燃并后退。好在它离开了。
这一觉睡醒就天亮了,我打水烧开泡燕麦片。突然东边林子里有动物钻动的声音,我毫不犹豫扯下一个小鞭炮点燃扔出去,它就再没声音了。我有些疑惑,一般动物受惊恐惧会逃离的,但它没有动静,到底是不是已经走了。我一边吃喝一边观察,最终直到扎营也在没声音了。

上了大梁上白天其实不用担心的,路况良好。

上盆景园前最后的一段长坡,略有点累。

拔高基本结束了,要踏入盆景园的边缘了。

这里是盆景园营地,不过我没去找水源在哪里,可惜垃圾一地。

盆景园是个三岔区域,前进是西跑马梁,右手边是苗圃、将军潭、东沟金鸭滩娘娘台上来的路,当然后两者路况不好,尤其将军潭曾是09年营救大白鲨时救援队所走的路,极其危险,瀑布、悬崖、荆棘很多。

上跑马梁前的最后一个避风点是白起庙,庙宇简陋,与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杀神相比,实在寒酸。

跑马梁是有两三个破的,但是很缓很长,基本没有避风点,仅有的几个石海堆也不是良好的庇护地。
路上遇到了宁静海、深呼吸等西安队伍走鳌山南北,还有一支宝鸡本地的驴友,寒暄几句,得知了半夜遇到的那两位驴友准备扎营水窝子。

年初暴风雨时曾在石海中躲避了半个小时,最后扔下部分物资快速前进,但也没改变局势。

这次重回跑马梁,想找丢弃的物资,却找不到了。

东边边缘有个监控头。

左上角可见遥远的导航架,不过不打算去了,就在这块巨头边休息。
走到旧导航架,新导航架也不远了,我趁机煮了一把挂面,哎味道真不咋的,我的手艺比母亲差远了,母亲煮挂面,撒一把葱姜花椒香味就出来了。

新导航架就是个监控塔。走到这里,就意味着踏入跑马梁的三角地带,往前还是跑马梁,往南逐渐下到太洋公路23公里处,也就是鳌山南坡的登山口。
恶劣天气下的跑马梁很可怕,不只是失温,也有脚崴、大风引发高反的风险,12年底一支十人队从23公里上来,结果在导航架附近有三人因高反、失温遇难。
因此很多走鳌太相关线路的驴友遇到恶劣天气就从南坡下撤,相比北坡的漫长路线,南坡虽陡却短,且挡住北坡的大风,中途还有森林,可以扎营庇护。当然前提是有着丰富辨认路迹的户外经验,否则就如同13年掉队下撤的两位上海驴友走到红水河,在暴雨中经历了瀑布、激流,在七天后才获救。

过了三角地带,又是一个监控头,不过太阳能板被大风揭翻了。

中途还有这种渗透的水源,也不知道是否季节性水。

👆🏻这是药王庙,巨大的石头遮挡了大风,是一个相对不错营地,但水源据去年一起走小鳌太的驴友二胡说在北坡下去五十米左右,水质一般,另外也有其他驴友说雨雪天后不好下去取水。
"到药王庙后再前行100米,过了大石头后左转弯向下有一个相对下降的坡。下降时向左切大约100米左右,就正好来到药王庙的下方处,有药王庙的山脊可以挡住南面吹来的大风,几块平整的草坪可以架起不少的帐篷,最主要的是此处有流动水源可以饮用。高处的水源渗透到这个低处,汇集成数条源源不断的小溪向下方流去。从药王庙走到有水源的地方扎营,负重步行约10分钟。"——引用https://www.360doc.cn/article/68279916_885422265.html描述
药王庙等跑马梁北坡也可以下到青蜂峡景区,但路况差,上面是石海,中途是河道乱石和兽道,最后是箭竹林等密林。12年8月一支9人队有5人雨中迷失方向下到青蜂峡谷,其中小聂独自寻路遇难,另外四人中一人集合物资闯出去汇合救援队救出其他人。这条路线即使宝鸡本地驴友也不怎么走,可见凶险。

看到这块石头👆🏻就意味着进入麦秸梁的路了,很快就要迎接鳌太第一关。

还未拔高前我看了下南坡的红河谷,看着像有路,但也不是常规路,23年元旦兰州队四人组失散后就有从这里下去的,最后中途遇到了逆着上来救援的阿强等人。这条路如果不是多年户外的驴友,直直下去可能滑坠,下面恐怕是有断崖,而且需要紧急下撤的情况往往是风雨天,河道估计有水了,极其凶险。

回头看看跑马梁👆🏻

上麦秸梁的路迹不明显,是要慢慢往上切的,但我忘了去年的苦头,依旧是横切了一部分直拔上去的。坐在这个小垭口的石头上👆🏻休息很惬意。可惜没有信号,不能分享出去。

👆🏻这里就是著名的胸罩石,多年前一位豪放的女驴友摘下胸罩挂这里,寓意逢凶(胸)化吉。不过23年年中,宁静海带队寻找被山鸡失散驴友崩溃后扔了的飞机梁纪念牌时,顺便用稠带替代了胸罩,这一多年的特征也从此改变。

胸罩石一过,麦秸梁其实就接近顶了,多数驴友不想上顶,也不必要上,顺着路迹下坡就是水窝子营地。站在这里,可以眺望到对面的飞机梁、后面的三座大梁,以及更远的金字塔、三大塔、九重石海,尤其塔1最明显,塔尖非常规则。

下水窝子的路上经过一个水源,去年我也发现了,大概是季节性水源吧,去年我是膝盖疼得一瘸一拐下来的,这次就好多了。

逐渐下去就是水窝子营地了,但是这个坡我走了好久,至少在半小时以上了。下去果然是那两个驴友,另外还有三个老爷子。
扎营后百无聊赖中发呆,突然又看到几个驴友下来,听她们聊天中,其中一个人认出我了,是去年一起去紫阁峪的一位驴友透,旁边的女士是曾经偶尔会搭话的阿仁,招呼了几句后,我又沉寂下来,很多驴友是有自己的小团体,我不善言辞,也不想强行凑过去,便安静听他们聊天,涉及的不乏我曾听过但未见到的驴友,他们应该也会来,果然又不久后他们下来了,但随即他们去往顶棚梁,我有点错愕,方明白他们是走一日小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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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水窝子营地-飞机梁-三大梁-2800-南天门营地

这次扎营尽然没有湿,比之去年实在太好了。
水窝子营地的水量大,湿气也很大,这里是个三角区域,往东北是顶棚梁方向,西北则是麦秸梁,正北是沙沟峡,据驴友说熊就在沙沟峡窝着,所以我一个人不太敢在这里扎营。
顶棚梁是最佳的下撤方向,但从水窝子到顶棚梁要经过横切的树林、石海后再爬上去,其中爬坡的路上有微弱信号。16年武大西交大24名学生暴风雨中困在水窝子用卫星电话求援下撤,以及今年年初几乎与我相差几小时的几个驴友在这里遇到暴风雪求援下撤。
醒来时五点半,收起气垫和睡袋后便去打水,烧开补充水袋。水源地的路迹很明显,离营地二三十米,往前五米又一个,并且更大。
拔营时已经七点了,三个老爷子还不准备走,我与另外两个驴友结伴同行,他们还想从回到垭口上飞机梁,我直接走向直拔路,他们也过来了。我听到年轻驴友说他有事先走,年长的驴友和我一起他也放心。年轻人确实体力好,很快就甩开我们了。后来我知道其实他两也是结伴同行,年轻小兄弟是河南驴友,在南太行已经玩腻了,而年长小哥应该也是西安驴友,刚从哈巴雪山回来。昨天小伙就想三天走完,但明显小哥跟不上,他又不放心,现在有我同行就先走一步了。就这样,我捡到了杜小哥,结束了独自状态。

上到飞机梁,回看身后的大梁,还是很明朗的。年初我也曾在鳌头上看着大梁,仔细回味,颇有跨越时空相望之感。

飞机梁是个大平台,上面立着遇难山友纪念碑,是为了悼念鳌太线上遇难的施曼等人。尤其施曼,13年中在这里失踪。旁边的相框应该是星芽,一个95后的小诗人,22年初她在盆景园扎营后离奇死亡,她的衣冠冢也在那里,花样年华尚未热烈绽开便凋零,实在令人心痛。

飞机梁上俯视南边峡谷

遥望前方梁一,中途经过这个小山梁

下大坡,得戴上护膝了。

中途会经过这种小梁

这种小梁很多

再俯视南边峡谷,发现坡没那么陡了,也许当地药农可以上下。

梁一将至,这是个分岔路。

左切走崖壁的人很多,但也就天气正常时可以走,手脚并用爬上去,重心靠内侧,完全没问题。但如果大风或者雨雪天,这可能就是夺命路了。我刚开始还以为羚牛是走崖壁下方的石海横渡,但走不久发现了牛粪,实在不知道它们怎么上来的。

北坡的峡谷果然更陡,可以看到干枯的河道,蔓延下去就是雪沟,直至白云峡。

到梁一前又经过几个小梁

即将登顶梁一,直接走石海爬上去。

上来梁一顶了,路况其实不错,感谢天公作美。

回望梁一。用了三个小时走到这里,真不容易。

到了一个小垭口

还是要经过几个小山梁

路迹不明朗,但问题不大,横切过去就是。

下来的小垭口,仰望前方梁二。

继续走

仰望高高的梁二,但我们不登顶,直接右切过去。

俯视南边峡谷。
往前走是一个垭口营地,12年北京女孩果果遭遇恶劣天气,落后于队伍并未等到队友回找后在此扎营,最终数日后等到江苏队的到来,一起走出困境。可见选择靠谱的队友多么重要,有人说驴友是一群自私的人,对也不对,只看自己遇到的人。户外原则既包含了AA独立精神也包含了互帮互助精神,在尚未到绝境之时抛弃队友是一种可耻行为。

又是一个垭口

继续前进

往上拔高

但垭口了,面前是梁三前的小山梁,因为视觉效果,使得两个梁仿佛连在一起,其实等登上小梁后才能发现更高的梁三。

缓缓上去

又是一个垭口,横切过梁三,无需登顶。

回望梁三。很无奈,镜头无法拍摄出那种高耸。

梁三的下坡路很长,但也很缓,路况非常好,若非重装,甚至可以跑起来。

走到这个监控塔,离2800不远了,继续下。

走出松树林,出现一小片平坦的草甸

还要走这些林中下坡路,偶尔会发觉驴友临时停留的痕迹。

这次是再无树林遮挡了,一路下到2800。说是2800,其实这里海拔2900。

水源地不好找,或者说有点远,居然在下来路上的右侧,但一开始我没想到那条路是去往水源地的,我还以为在前方林子里,也没看轨迹,找了半个来小时,才想起来完全可以看轨迹嘛,一看,果然是最初留意到的路,等跑过去,杜小哥也到了那里,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无奈,最便捷的方法居然忘了。

时间太早,不想在这里扎营,但担心南天门的水源是季节性的,便在水源地少水补充水袋、吃饭。

2800营地是鳌太的中转站,正常天气可以向南坡下撤,走22公里沿着太白河可至核桃坪。至于北下白云峡、桥底坪,路迹不明朗,非常危险。21年国庆江苏驴友陈兵的遭遇便是反面案例,他在这里遇到风雨恶劣天气后走北坡下撤,认为短途下山出到鹦歌,但北坡悬崖陡峭,很多80°左右的坡,他在雨中不幸滑坠七十米撞入河中,四肢近乎残废,但凭借强烈的求生意志费了一天重回2800。然而南坡在雨天也很危险,河水暴涨,无法度过。因此陈兵又经历了十余天啃叶吃草走到核桃坪获得希望,而更早几日自南坡下撤为吴飞龙求援的小牟则被河水阻断无奈重回这里。
所以即使这里是个下撤地,也尽量不要单独下撤,也不要在雨天下撤。最稳妥的方案是后退水窝子或前往大爷海。

2800去南天门的路迹明显,一路上坡,先急后缓。
南天门营地不大,但扎十几个帐篷没问题。
21年国庆遇难的河南越野跑者吴飞龙便埋葬在这里,但我没找到他的墓,想祭拜一下也没法。他个人人品如何不知,只是他的死亡实在很不幸,如果再坚持两天,如果没有那场特大暴雨,如果小牟早点遇到他…如小牟所说,也许是命运早有安排。

这里的水源比较明显,插着一根棍子,水质不错,比2800营地水源好太多。

扎营完毕,我们静静等待日落。杜小哥突然发现2800营地有人扎营了,是三个老爷子的帐篷,尤其蓝色很显眼。
还未日落,云雾从飞机梁上升起来了。
夜里,羚牛从我们身边走过,但我睡得太沉了,只有杜小哥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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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南天门-金字塔-三大塔-九重石海-大石河营地

清晨的营地水汽很重,晾了一会还是干不了,无奈出发。

回望身后的飞机梁与三大梁,云雾缭绕。

上金字塔的坡并不是很大,但还是用了大半个小时。

一群羚牛在吃草,刚好挡在我们前进的方向。我想到了一个段子,便效仿一下,"嗨,我本地的,让一下路",牛儿才不管呢,还在悠闲自在。直到我们走近了才纷纷向左跑了。

金字塔和飞机梁一样大平台,但下坡方向不一样,飞机梁在右后方,金字塔在右前方。

下坡途中,一群羚牛受到惊吓纷纷向峡谷中跑去。
刚下坡不久是有信号的,但我的电信信号很不稳定,时断时续,接收了一会消息,相发发不出去。反倒杜小哥的联通卡刚开始没信号,过一会就有了,虽然也不稳定,但明显更好些,我连着他开的热点回应了消息。

这里有点岔路,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但其实区别不大,走不了三十米就又会合了。

老远看到山侧有个豁口,走近一看,像一道门,走过去就是拐过一侧了。

云雾升腾,我给杜小哥拍了几张。

继续前进。

垭口。

小梁

逐渐接近塔一

上塔一前的垭口营地

从小梁右切

分岔路,我参考了多数人的经验和路网,选择了右侧直拔上顶,杜小哥没听我的劝,坚持左边横切,等到后来垭口会合,他有些后悔,路并不好走,且直接遇到躲避落石而冲下来的羚牛,把他吓了一跳。

拔高一段石海就是草甸,所以右切才是最正确的。

这里就是塔一顶,云雾遮挡,看不清塔二全貌。

云雾散开了一些,勉强看到塔二。

右切路上草甸与石头混杂路不少,但走起来舒服。

云雾彻底散开,看到前面山梁,不过向左延伸的方向并不是鳌太线,实际上是被遮挡的正前方。

到塔二前的左切崖壁路,不是陡坡也不是全石壁,是草甸石头混合路,并不是多差,但被羚牛踩了很多路迹,容易走错。(其实右切的路也很多人走)

开始过崖壁,大概十米左右。

刚才有个岔路,上面绑着红飘带,是正确路迹,下面虽然也能走,但走到这里不好有块小石壁,如果轻装可以轻松过去,重装我担心没踩住滑下去,要么继续向下走直到尽头往上直拔。想了下还是退回去,走绑飘带的路更省力。

到了一个垭口草甸,继续左切。其实按照很多人经验,前面的路完全可以走右切,整体塔二的路只有很少路段是左切,我们算是受累了。

不知道别人遇见的鹰嘴石在哪。但是拐过这里后就快结束这横切路了。

终于不用横切了,爬上垭口重走大梁。

上来了,回看身后路。

这就是塔二的顶,不过广角仰拍看着好矮。不用上顶,直接右侧切过去。
到塔二的路算是比较难走的,我们之所以感觉尚好,还是天公成全。这里同样发生过事故,21年五一江西女孩舒香媛穿越塔二中滑坠,顺着沟道经历数日艰难求生幸存,当时很多媒体依据曙光救援队发布的另一则救援遇难消息认为她已遇难,最后陕西官方澄清事实。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意志与运气,另一个起救援事故中的北京女孩在即将见到公路前被河水吞噬。

这次就可以看到几个小梁后面的塔三了,以及后面被云朵投影的九重石海,也就是鳌太线最后的难关。
远处似乎看到两个人,不过不太确定。

确实是人,两个大爷是从景区上来反穿的,他们本想正穿,听人说路上有拦截,所以才想着反穿,问了下他们路上遇到昨天提前走的河南驴友情况,但他们遇到的不止一个人,情况都模糊得不能完全对上。
再走一段便是到塔3路上的小水源,这是从山顶渗透下来的,水流量并不大,但足够救急,如果不是赶路,真想挖成个水潭汇聚一下。如果太晚赶不到东源营地,可以在这里接满水往前找个合适的营地。

仰望塔三,准备下坡。

塔三的边缘,北坡的风吹过来了。

俯视南坡峡谷

就要下到西塬了。西塬是个垭口草甸,有树林遮挡北面的风,但是没有水源,而且据说发生过驴友莫名其妙丢失装备的事,总之不是最理想的营地,11年踏雪22日穿越的离奇故事中主要被困地就是这里。
西源的北坡下去是南海沟的西峡,但同样非人可走。
这里唯一的好处是电信网很稳定,我在这里休息刷网,杜小哥刷了一会就不想待了向前走了。

西塬营地过去就是九重石海,入口处是绑着飘带的。

九重石海每隔一段会遇到绑在石头上的飘带,诸如南京8264户外之类的,结合飘带和轨迹走基本不会错。中途会看到这个天然石柱,大概在右手方位,不过不需要走过去,沿着方向继续向上爬就是。

中途等待杜小哥休息时,看到云雾已经笼罩了背后的塔三。杜小哥体力有些不止,我只能走一会等一会。他说好像看到西塬有人在动,但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往上爬。

当看到这个柱子,就快结束爬坡了,尤其更远的柱子,是结束的标志。

到啦,九重石海要结束了,用时两个小时,正常人应该是一个半小时左右。登九重石海并非易事,可能会触发身体隐疾。13年老张在即将登顶中突发疾病去世,那时名蛇带队路过遇到他,但可惜唯独那次没带卫星电话无法求救,眼睁睁看着老张去世,这也成了名蛇的遗憾。

这是太白梁,电信信号不错。
上来后这里的风不小,如果发生恶劣天气,很难躲避。10年辽宁驴友在这里迷失方向,走到曾子号乘微弱信号求救幸存。
太白梁往西南方向的沟是欠块营河,沿着往下走到中营河坝及核桃坪,但鲜有人走,估计不是啥好路。

下来垭口草甸,北坡侧有个洞,我让杜小哥先走,过去看了看,估计是个户外队在这里躲避大风吧。

回头看,九重石海上一片乌云。

准备下坡,遥望远方的万仙阵和东跑马梁,很明显的两个凸起标志。

下坡路还是挺长的,风吹起,加衣服。

下坡中是经过一长片松林的。

走出松林,是一大片草甸,其中右前方是东塬营地,左前方是一片松树林,并逐渐上到山梁,或者右拐下东塬营地。
中途我们在这片草甸休息时,我打算找老边墓祭拜一下,不过也没找到。老边是鳌太线最初失踪的人,08年中他和小张、老宗上了鳌太线,小张高反,老宗为了照顾他没追上有急事先走的老边,他为了最快下山询问了药民走北坡下去,最终坠崖。

后来我想想,老边墓应该是我绕了一圈的区域,尤其一块大的石头应该就是他的衣冠冢。
我沿着草甸向左前方的树林走,但最终忌惮阴阳路的离奇没有进去,只在这个林子入口停留打探后退出来重回草甸。

在我们休息后再往前走,而后我们遇到了深圳驴友向小哥,一番寒暄下才知道他就是在西塬休息的人,我们在塔三时他在远处看到了,一路追赶没追上,就在西塬吃喝休息了一个小时,而后用了半个来小时走完九重石海,真强驴也。
草甸走一段后又进入松林,不过基本要下到底了,东塬的水源在路的左手边,不起眼,但稍微注意也能发现。

再走出松林又是草甸,到不明显的分岔路了。往前走是东塬、大石河,右手下是沿着太白河的路,同样可以到中营河坝、核桃坪,或者中途也可以拔上到老子庙子走都督门出,不过走得人很少,去年貌似北京队走这下撤了,路野,完全没必要。
大石河是石河水的上游发源地,向北延伸向鹦歌南海沟、及其东峡,不过不要说下去,便是上来也非常困难,问过一些本地驴友,峡谷幽深,森林茂密,实在不是什么好路线。

又得过一片松林,好在不长。

杜小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慢悠悠。

这就是大石河的水源地,在路边右侧,非常明显的大石头下。

不过顺着大石头往前走的水源更大也更好取水。后来向小哥把它挖深了一些。

大石河营地气罐更多,我本想带走却无力。
过了一会,向小哥的一位队友到达,是位是河南大姐。等到日落后他的另一位队友打着头灯也到了,后面还有三位老爷子,对这些上年纪的驴友,深夜佩服,石海恐怕非常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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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5:大石河营地-万仙阵-跑马梁-大爷海-平安寺

果然如两个老爷子所说,大石河营地的水气重。不过今天我们保底是文公庙,所以时间不急,慢慢晾帐篷,略干一点我两就先出发了。

上万仙阵的途中,回望背后九重石海,依旧云雾笼罩。上万仙阵的这个坡初始略急,越往后越缓。万仙阵虽然也被称为迷魂阵,但迷魂阵是在下面的这些坡段,矮树林很干扰人的感觉,我明明一直很着路迹,轨迹却显示偏了,我没有纠正方向,走了一会却自动回到轨迹路线上。我们还偶遇了一位太保局的工作人员,年龄与父亲相仿,两鬓斑白,但走起路来轻松悠闲,背着的藏蓝包与神农冰川类似,两个鱼雷仓显眼。问了下是去采集野生动植物的信息,真辛苦啊。

终于再次来到了万仙阵,这是片巨大的三角区域,去年我从右边的都督门上来,这次是完整的鳌太线。

入口有个红水杯。

快走完万仙阵,玛尼堆变少了,不过还是能遇到这种垒成小庙的石堆。

右前方下坡,就是雷公庙,也就是我去年错过的庙。这是上东跑马梁前最后的庇护点。如果17年云南队在这里躲避暴风雪,也不至于发生悲剧。国内无量媒体将三个人的遇难事件夸大成四十多人全军覆没,这种违背新闻客观真实原则的报导使得舆论哗然,也最终引发了陕西林业部门将鳌太线列为非法路线的举动。

大概最后一个小石庙了吧

走到上跑马梁前的监控塔导航架,回望万仙阵,云雾遮掩大半。

上跑马梁前的这个平坦垭口很大,草甸上有一些渗透水源。大概十多个,其中部分北坡部分南坡。南坡可以不上跑马梁,横切往玉皇池、佛爷池走,但很少有人走,也是,走鳌太及相关路线的人谁不想领略跑马梁的辽阔呢。

接近跑马梁顶的小部分石海,路况不错,石板如梯,我很想开个玩笑说这是登天梯,可惜从万仙阵开始杜小哥体力更好,也想提前回去,一路前进,最终我又恢复了独行状态。

跑马梁顶下来一个小坡,然后再缓缓上去。

上来后又是平坦草甸石头混合路,向南边俯视可以看到佛爷庙,它东西两侧是东西佛爷池,但基本干涸了。佛爷池附近也发生过几个事故,一个是18年五一前北大三个研究生中一个从大爷海过来准备下都督门,走到这附近失踪的,好在很快被救援找到,也被相关部门责罚了。另一个则是21年五一湖南两位女士南南穿越遭遇恶劣天气的事,她们迷失到跑马梁下面的深沟中,大概在佛爷池到将军山一带,幸运的是她们同样等到了救援。
佛爷池应该是有一条路南下三清池的。92山难中第一位下山的高山便是从石头河走到三清池,并沿着南天门、凉水井下到厚畛子求援的,可惜这条路在十几年前尚有人走,如今早荒废,甚至很多驴友都不知道有三清池的存在了,太白明珠之一黯然失色。

这里会经过两个石海堆成的山,第一个不高,直接上去从顶上穿过,第二个则更高大些,只能右切过去,注意没有明显路迹,只找好落脚的地方往前走。

右切过来又是一片平坦,也就是三官殿峰,曾有三官殿,可惜早已毁损。这时就能看到大爷海二爷海之间的垭口,以及大爷海西峰和拔仙台了。

回头看三官殿峰和跑马梁。

到了分岔口大石头,右手是上山顶再下二爷海,左手是横切往大爷海,我选择左切。

后面深圳驴友向小哥追上来了。我回头时发现了这个警告牌。

再往前发现草甸渗透水。

不打算继续横切到大爷海了,向小哥准备上拔仙台,我想了想,那就也上去吧。右边上到这个垭口再沿着山脊就能看到拔仙台了。

上来垭口后,右手下边是二爷海以及被挡住的三爷海,我帮向小哥拍照留念。

这里已经有景区设立的介绍牌了,路更加好走了。

这里是大、二爷交叉垭口过来的交汇处,也有太白山的石碑标志。

就要到拔仙台了,雾很大。

进来第一重院子

第二重院子,门口大石板上写着"中国科学院西北分院秦岭考察队第一次调查 一九五六年八月"

第三次登顶拔仙台。

与向小哥互相打卡留念。

向小哥的苹果机光线太暗了,我用他手机拍了后觉得不太好,又用自己的手机给他拍了几张,不得不说艳色确实出景。
随后他要赶时间与两个没有上来的队友会合,便加速离开。

下大爷海的路上,望西北方向,从跑马梁到镜儿崖全部被乌云笼罩。

雾气已经弥漫过来了。

下到大爷海,在招待站再看对面,询问工作人员确认了对面那两黑窟窿是冰洞,吃了饭放下背包再次爬上去。不过在经过标注有信号的地方并没有反应。

果然是冰洞,数年好奇心满足了。左侧的路应该也能上到拔仙台。

把多余鞭炮留下来,再上路。即将下坡时回头看了一晚,这里也能上拔仙台,不知道是不是汇聚到电线塔那里再上去。

路况良好。

不时会遇到路柱,正反面都标着下一站的信息。

高山矮杜鹃花正开放。

花色玫红。

这个监控塔好像没印象。

左侧下大文公的路,好多玛尼堆,之前来记得没有。

到这个亭子了,往下就是好汉坡。

嘿嘿,下来可一点不费事啊。中途遇到一对情侣,其中男孩向我借用药物,大概女孩的膝盖有点疼,我找出来他喷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他还想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玩,我劝阻了他,户外有风险,还是别冒然玩。

文公庙东口的岔路,右去往景区、左下鹦歌。
从这开始我又成独自一人行走无人区了。

走不远经过一处石壁,有流水滑落,而垂悬的石壁下面镂空空间也能提供避雨。

中途会经过很多这种石海,并不长,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它是从山顶崩塌到沟底的。

也有很多这种木牌子。

云雾笼罩的山景。我要缓缓拔高到对面。

又经过这种崖壁,很漂亮,更高大。

这棵树很倒霉,劈叉了,这里有个台阶,手脚并用爬上去。

放羊寺已经塌陷了。不知道水源在哪。似乎另一侧有路?

扔下背包,顺着路走,我以为有水源,走了十几分钟,穿过乱七八糟的树枝,又下去一段,啥也没有,水流还在下面沟里呢,下去划不来,我折返上来,却发现这块石头处有水滴答滴答流动,虽然少也不是不可以用。不过时间不早了,我不打算留下挖大它。

向明星寺出发,路况良好,偶尔上坡,但并不多。

左望,云海蒸腾。

路上会有这种流水,很小,但足够动物饮用了。

即将抵达明星寺,凌峰户外的黄飘带变多。

明星寺虽也塌陷,但比放羊寺好很多。

水源在旁边的洞里,放了个碗接水。

这是已经下午七点过了,阳光照射出云层,丁达尔效应很漂亮。我有点纠结要不要扎营,这里比较宽敞,扎二三十个帐篷不成问题,而且视野开阔。之前在路上问过向小哥,他是要赶到平安寺的,而他的两个队友体力不如他,可能会在放羊寺扎营。我以为我在大爷海耽误一个小时赶不到平安寺,或许可以在放羊寺一起扎营,但放羊寺没有人,明星寺也没有,莫非他们一路急行赶到平安寺?一方面我不愿意一个人扎营,并不安全,但另一方面从这里到平安寺还要两小时,天黑前再怎么快也到不了。

我还是决定往平安寺赶了,大不了打头灯走夜路。

明星寺到平安寺的路况差,五上五下,拔高也不小。

下降到一定海拔,出现了讨厌的箭竹林。

天快黑了,好在还能看到飘带和路迹。

上坡好累,看着逐渐变黑的天边心理压力也增大了。我有些焦急,但身体也很累,走一会休息一下拆解轨迹,查看里程和上下坡度。左腿贴的膏药这时反而成为累赘,边缘与裤子间的摩擦使得腿上磨起水泡。右腿的护膝上的鱼骨弹簧也蹭得腿疼,索性撕了膏药、拉下护膝。

天彻底黑了,开始钻箭竹林,几次听到羚牛的声音。它们喘着粗气很吓人,就像要攻击一样。

走一段横切路时,我听到附近有树木挤压的声音,是羚牛避让开了,我觉得这一段稍微安全了,便放心前进。但正走着,突然一声粗喘气响起,就在右前方两三米的距离,如同惊雷一般,把我吓住了,这个老六,居然藏在这里没有走,我都一路大声自问自答和唱歌警示了,它居然还没离开!此时它的呼吸越来越大了,我被恐惧占据了大脑,但下意识的也站在原地大声怒吼起来,僵持了数秒钟,它受到惊吓向下面的沟里逃窜,我则依旧停住不动,平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被羚牛惊吓过后,我不再急行了,一路再次大声说话。再次看到这个路牌,离平安寺不远了。

终于,两个小时又十几分钟,安全抵达平安寺,向小哥他们没在,不知道是连夜下山还是怎么回事。
用登山杖组架起三脚架,拍下山下的鹦歌镇。
今天不用扎营了,直接睡寺中,但没用被褥,铺上地布依旧用自己的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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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6:出山回归,平安寺-斗姆宫-四座寺-柴胡村

早晨起来有点晚,想着最后一天了,不急了。平安寺墙壁上有很多队伍留下的旗帜,还有的写了日期和豪言壮语,其中有个人竟然就在几天前露宿的。不过我从不做这种事,我走过、记录过就够了,无需在这里留下痕迹。

记录了重修碑记。

平安寺水源在到这里的路边,非常明显,不过昨晚太黑了,为了赶到平安寺便只草草看了一眼。
打了水回到寺中,想着最后一天了便煮了一大把挂面,多吃点应该能走快点,结果面把水吸干了,没法吃了,勉强吃了一些实在吃不动便倒了了,以后不能这么干了,浪费粮食可耻😭

平安寺也是个三岔口,向右是柴胡村方向,向左是南源村方向。左边的路应该很少有人走了,树叶略微遮挡。走不久就看到一颗枯死的树。

路上很多羚牛的痕迹,而且很新鲜,明显刚走过。有段路竟然有个羚牛悠闲吃草,看到我愣了一下后才溜下沟去。这段路尚可,比明星寺到平安寺路好多了。

斗姆宫很大,数间房,但同样塌陷了。

斗姆宫右边便是著名的斗姆奇峰,有羚牛在附近徘徊,我便没走过去。

在离开斗姆宫不远的下坡路上有电信信号,比较稳定。此后基本一路下坡。

要么便是这种平坦地段,这里钉着个牌子,写着"一堵墙",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这个倒下的树形成门洞,钉着一块箭头铁皮,字迹已模糊,过得时候小心被剐伤。过了这个门洞不远又下坡,有几个湿漉漉的石头,小心摔伤。

不多的上坡路,大概十米左右。

上来后是个十字路口,左右都有路,不用管,直直下去。再往后经过六台。

经过四台,五台大概没注意到。

经过三台。

经过一台。

到达大殿,再次有信号了,并且从这里开始,基本上信号都有了,电信移动都有。这里有三位师傅,两位出家的僧尼,一位应该是居士。我问了下到公路时间,僧人劝我留这里吃饭住宿,觉得还要好几个小时,估计赶不上车了。我道谢后开始加速。

不远是个地界柱,不必往前,右下即可。

二十分钟便到了骆驼寺,同样有人,还有村民正往上走,大概来烧香的。

这里有分岔路,顺着轨迹走便是。

又二十分钟到达上白云,不确定是否有人。

又二十分钟到达下白云,依旧不确定是否有人。
在网上搜索到太白县客运站电话,问要了司机联系方式,得知回西安的座位还有空余。大概计算了一下,大巴到达柴胡村的公路得两点四十左右,这会刚好一点,据轨迹上到出山口一个小时,公路还有四公里,如果轻装这个时间完全没问题,重装时间有点紧凑,得加点速。

注意下白云右边是有岔路的。左去鹦歌、右营头。

左走几十米又是岔路,依旧左去鹦歌,右去营头。营头是古太白登山口,往下是中山寺、地藏庙、嵩坪寺等。往左的路注意右手边有个水坑。

这个岔路没区别,无非右面深点,左面还会拐过来的。

即将到达水泥路,左手有个墓地,回头看一眼,终于要出来啦。一个小时的路半个小时急行军赶下来了。

看到公路时,意味着鳌太完成,终于结束了这次穿越。这次历程虽是六天,但第一天只走了六小时,第六天甚至不到六小时,合计算下来可以算五日穿越。
这时才一点半,后面的公路,我时间宽裕,但懒得走路了,便拦了一位大叔的摩托乘坐下去了。大叔年轻时也曾从北坡登顶拔仙台,如今年纪大了,只能在山下仰望这座山,我们一路相谈甚欢。大叔送到鹦歌6号桥,也就是标着药王谷景区的路牌这里,我坚持付了款表达谢意。
等了近半个小时后,大巴到来,出发回西安。
本游记只为记录自身徒步中的风景及见解,内容繁琐,不适合作为指引,也更不希望有驴友冒然踏上鳌太路线,大自然是用来敬仰的,并非是以高傲的挑战心理看待的。如果想要领略鳌太的美,至少应该走过相关的部分路段后再结合自身情况考虑,世上风景万千,并非必须选定其中一个。
关于鳌太路线的参考资料,首推湘君的文章,她的文笔极佳,通过几则山难故事串联起鳌太的诞生与艰难,可以初步认知这条死亡线的情况:https://m.8264.com/index.php?d=forum&c=thread&m=show&page=1&tid=5668758
其次是大神残剑的帖子,当然只是参考而非效仿:https://m.8264.com/index.php?d=forum&c=thread&m=show&page=1&tid=5656540,通过这位大神的一日速穿视角快速游览大概情况。
最后,借用飞机梁遇难山友纪念碑的诗表达对天下驴友的祝福:
山无棱,与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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