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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鳌太,不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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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鳌太,不虐不快

2020-05-24 09:52:48 5139

                    风雨鳌太,不虐不快

         (本文来自同行湖北驴友  亢龙有悔)


                    五一节穿越鳌太之心路历程

                                      引  子

        余苦疫情久矣。好友行走五一节欲走鳌太线,邀我同往,便想也未想,一口答应下来。为确保成行,我赶紧加班加点完成未尽的工作任务。行走兄则忙着熟悉线路、采购物资,还将我的登山鞋拿去刷了石蜡、做好防水。4月30日下午,我们一同踏上了去往西安的火车。


        秦岭山脉是南北地理、气候的分界线,她用庞大的身躯撑起了中华大地的脊梁。古往今来,这片土地曾经发生多少故事:秦王兵出秦山、横扫六合;汉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孔明六出祁山、出师未捷;药王采药山间、悬壶济世,诗仙纵情山水、诗兴激扬;唐僧毅然西行、万里取经……


         穿越鳌太线,行走于“龙脊”之上,赏纵横群山、万千气象,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原本一直都心不在焉,在火车上翻看行走发给我的活动链接,才对山野户外组织的这次穿越活动行程有了大致了解.

                               一  我的团

        5月1日上午,行走和我抵西安,先找一小酒店开房小憩。找到南门附近的俱乐部。因距集合时间还早,其他队员还没来,我们决定去回民街转转。于是骑了共享单车,一路闲逛过去。受疫情影响,回民街上没了往日的喧嚣拥挤,商贩的宣传吆喝也有点没精打采。我们一起买了几个馕,在一家面馆吃biangbiang面,在街口牛饮酸奶、石榴汁,一顿酸爽,撑了个肚儿圆。


        再回俱乐部,里面已有七八个人,谈笑风声,热闹非凡。一个50来岁、戴眼镜的汉子起身迎接我们,他便是名蛇--穿行鳌太线数十次、10余年,西安户外界颇有名气的人物。名蛇正和一对年轻男女(后来知是一对兄妹)谈行程的事。原来,除了我们几个走鳌太线外,名蛇准备带领这对年轻人走太白北南穿越。


        “年纪轻轻走啥北南穿越呀,直接一步到位呗。”行走闻言跳将出来,凭他三寸不烂之舌,一顿“蛊惑”,这两位便上了道儿。两人当即改变主意,和我们一起走鳌太。于是乎,我们的人马齐了:领队、协作3人:名蛇、雪碧、东哥,队员6人:GH(内蒙呼和浩特)、毒药(四川成都)、Ming、沙拉(山东临沂)、行走和亢龙有悔(我,湖北孝感)。领队与队员比例1:2,堪称豪华团。
        名蛇照例帮我们检查了装备,略加精减,最终GH、毒药、我和行走整备重量都控制在了20公斤左右。“我是主张装备轻量化的。轻下的重量变成菜,山上来点小腐败。”名蛇慢条斯理如是说。见雪碧背一江工坊的桶型包,装备一套下来不带水才26、7斤,这倒真让我有些吃惊,确实轻好多啊。
       到了集合时间,我们一行9人分乘两台车开始了我们这次穿越之旅,因交通拥堵,到了鹦鸽镇。蛇哥请大家吃了面。这应该是俱乐部的既定环节,饭后,直奔登山口扎营。


                              二、盆景园

        第二天早上饭后出发,行走锅上的把手丢失,有点影响心情,也预示了会有些不顺。我们沿着一条干涸的小河道在树林中蜿行而上。半年没怎么锻炼的我,明显感觉重装爬山有些吃力,半个多小时就已汗流夹背、气喘吁吁了。好在前面带队的雪碧颇有经验,向上爬升一段、见队伍拉长,就会稍事停留,很熟练地掌控着节奏。


        如此几个回合,队列就基本清晰了:雪碧、东哥开道;GH、毒药两人生猛无比,如影随行,我则加了劲勉强跟在他们之后;行走体力本来比我强得多,但似乎不在状态,始终和沙拉、Ming稍落后,名蛇则在最后押队。


         穿过窝棚营地,我们继续拾路而上。中午12时,到达杨驷庙。秦岭上的很多庙不同于内地的庙宇,也就一堆木头搭个棚子,如此简陋也可称庙了。来到一片草甸,大家在此午餐、休息。再启程过药王小庙,海拔已升高到3000米以上,植被变得低矮、稀疏,地势逐渐平缓,视野则越来越开阔。绕过一片黑色的小树林,穿过一片开阔草甸,下午4时,我们到达了盆景园营地。


         这是海拔近3200米的一处避风之所,周边生长着一片神奇的小叶杜鹃树林。奇形怪状,虬枝峥嵘,有的象飞鹰,有的象奔虎,有的卧龙,看似盆景却天然去雕饰,全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5月初的鳌山,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这些树历尽风霜,卷缩着暗黑、斑驳的躯体,等待着春的华妆。夕阳西下,天空一片金黄,在晚霞的映照之下,逐渐将这片盆景园染上褚红,再慢慢归于暗淡。“云想衣裳花想容”,而我,独想一树红。

盆景园夕阳


        这良辰美景激发了雪碧、GH的摄影创作欲望,拿着手机拍个不停;沙拉兄妹居然背来单反,绕着树各种POSE各种拍。可惜啊,这是我唯一出来户外没带单反的一次,确实是对自己的体力没太大信心啊,郁闷ing。


        行走默默地做着晚饭,他一向特立独行,现在做饭却还要多管我一个,有些难为他了。

                               三.鳌山之巅

        天还未亮,行走隔着帐篷将我叫醒,他说他的身体出问题了,主要是胃部幽门不适,抽搐反胃,难以坚持,想要下撤。名蛇知道了,我们一起商量了下,最终决定由名蛇带行走直接下山返回(早听说名蛇挺负责任,确实如此)。行走对这次鳌太之行寄予了很多希望,也做了很准备,不料半途而归,确实身不由已。我这次出行也应他之邀,此时却无力相助,甚感遗憾。

盆景园日出


        别了名蛇和行走,我们剩余7人继续跋涉。小队始终保持队形,一路杀上导航架--鳌山的制高点。GH喊着我去离导航架不远的石海拍片。立于鳌山之巅,观西南诸峰,层峦叠彰,林壑尤美,大气磅礴。谁说鳌太无美景?


        雪碧带领我们穿行于鳌山大平台。他身材略瘦小,长相喜感,言语幽默,精气神十足。话匣子一开就收不回来。他说这里是鳌太最大的迷魂阵,大雾天气时有经验的领队也时常迷路。他说他走鳌太18次了,大话不敢说,再怎样的天气,路他走不丢。他让我们低头走过动物检测站,说沿右边山梁可下到23公里登山口,鳌头就在那边;而沿着悬崖边向东行,怎么着都找到路。他站在崖边,手指群山,招呼我们过去,一脸陶醉道:“这便是朕的江山!”


       他的话我都信,可我就想照他屁股献上一脚。
       12点,我们一行最先到达药王庙午饭休整。因天气炎热、口渴难耐,我带的1.8升水沿途消耗怠尽,就用壶装了些冰雪化水喝,这竟为后续行程埋下隐患。


        药王庙之后多在山腰横切,沿小路起伏辗转。上荞麦岭时,到处是第四纪冰川时期遗留下的大石头,不得已开启“四驱”模式,艰难向上攀爬,很快就感受到一些疲惫。就当是九重石海的预演吧,我暗自加油,向着骆驼峰步步进发。雪碧在下面就打过预防针,瞄准“胸器”,女人加油,男人挺住。好不容易登上骆驼峰,再站上荞麦岭顶,紧接着是个大下坡。为了膝盖再玩几年,我跟在队伍后列小心翼翼地下坡,以防下得快了对半月板造成损伤。

鳌山梁,荞麦梁


       下午4点到达垭口,雪碧、东哥一商量,如在水窝子营地必然是潮湿的,且第二上山还要趟雪,故决定就地扎营。因当天强度不大,在沙拉兄妹的影响下,一拨人童心大发,嬉闹、拍照,老夫聊发少年狂。


        雪碧、东哥在帐篷旁炒了两三个菜,邀我们过去坐坐,聊天、喝酒、抽烟。毒药一斤多的酒量,真乃女汉子也!哥儿几个甘拜下风。实践证明,腐败模式是加强交流、增进友谊的最有效方式。


        天色将黑,从岭上下来3男一女,他们是来自郑州的驴友,走的小鳌太。我们便邀他们在旁边扎营。
        这一夜,却让我平添许多担忧,一是我有些高原反应,头脑晕晕,难以入眠;二是晚餐时反胃,吃不进东西;三是为减少装备体积,将铝箔垫留在俱乐部了,但所带的气垫支承不住我侧身睡时的压力,致使朝下的髋关节触地,冻得冰凉。

                              四.七剑绕梁

        早上7点半,我们拔营出发。七剑上鳌太,剑快人也快。大家依旧是按秩序紧紧相随,精神抖擞走过一层又一层石头和草甸,向着飞机梁上攀越。


        跟在雪碧之后的是GH,今年36岁,职业为英语老师。他面庞英俊,头上扎个辫子,是个外表不羁的草原浪子,也是一喜爱攀岩、跆拳道等多项运动,出游过上10个国家的户外高手。可能因为教英语常用一般疑问句,他言语不多却爱问问题,问句语调尾音上扬却不用疑问词,十分独特有趣。他告诉我,婚姻是个围城,走出来才能得到自由。在我看来,在他冷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熔岩般挚烈的心。我没有追问他的故事,因为有的问题必须自己作答,有的问题也许根本没有答案。

                                       雪碧    

                                     GH
        然后是毒药,她是个爱登雪山的奇女子,曾在川西的许多4000+、5000+、6000+雪山上留下过足迹。她身材修长健美,一身鸟服,闲时点上一只烟,时时处处透露着风情点点。她时常将川西的美景挂在嘴上,途中不时拿出手机拍照并做上记号,说要为她的朋友鳌太一日穿越提供指引。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瑜珈用的紧身裤,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她问我她的大腿是否有点粗。我正搜肠刮肚准备挤几句溢美之词时,一句醇厚的男声从身后飘来:“没错,这就是蜜桃臀。”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队尾的东哥在一本正经地点头评论。

                                       毒药
       东哥50多了,原籍河南,进入户外圈子近十年,却是富有传奇色彩的牛人,他曾经远赴西藏走羌塘,可惜最终未能如愿。对于鳌太上的一草一木,他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听到他语出惊人,我们几个都乐了。我提议让毒药秩序后移,让东哥帮忙好好看看,东哥连忙打住,“不妥不妥,只可远观啊。”果然是老司机。

                                       东哥

                                MING和沙拉

                                      亢龙有悔
        在我之后的便是来自山东的沙拉兄妹了,沙拉性格活泼可爱,富有爱心,遇事常替他人着想。对他的Ming哥哥却有点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佛山无影脚、打狗棒法伺候着。走上坡路时,沙拉略显吃亏,可在下坡和在石海中穿行,她却来得轻松惬意。他的Ming哥哥谦和憨厚,性情温和,虽有余力却常伴左右,时时处处苛护着小妹,怕她受伤受累,怕她不高兴。在我看来,他们就如郭靖、黄蓉般和谐同心。

                               
       上到飞机梁,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遇难山友纪念碑。我们在碑前肃立,沙拉兄妹献上了棉花糖。有些人来了,便留下了;我们来了,却还想着更远方,但终有一天,我们会在一片山林,将自己埋葬。


        站在飞机梁,犹如站在一个360度的观景台,远眺顶棚梁和鳌太大梁之间层峦叠嶂,美不胜收 ,队友也停下脚步开始各种得瑟。


        今天的路较昨天更难一些,梁1、梁2、-梁3,就象一道道拦路虎,尤其要过层层石海,就象噩梦一般,翻又难翻过,躲又躲不脱。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下翻滚、鹞子翻身,总算到了顶。东哥指着远处山坳处的一片草甸说,那是2800米营地。我问得多长时间下坡,答曰一个多小时。我去,要命。

鹞子翻身


        沿山脊下了约400米,耗时1小时15分,于下午4时到达2800米营地。雪碧本想带我们继续翻上南天门,以减轻第二天压力,可看到南天门上云雾笼罩,又担心顶上下雨,营地潮湿,只得作罢,就地扎营。他掐指一算说,明天怕是有雾。我问雾很可怕么?他说,还有风。


        草丛中有一只鸟儿向我们走来,一点都不怕人。仔细一看,是只信鸽,脚上绑着一卡号,带有编号。我们竞相给它喂食,就如何处置它讨论了半天,它是受伤还是迷路?我们该带它下山还是由它而去?说着说着,那吃饱了的信鸽开始扇动翅膀,向山下飞去了。
        晚餐时,毒药帮我弄了点吃的,可还是吃不下,后喝了雪碧和东哥几口面籽汤。是夜,依旧失眠。

                              五 .九层石海

        天色蒙蒙亮,就听到有人喊,“有云海,有云海呀!”我们几个赶紧穿好衣服,钻出帐篷,跑上垭口坡顶。但见两侧高峰屏立,远处山峦重重、若隐若现,一片无边无际的云在眼前弥漫、流淌,让人如临大海、如入仙境、如梦似幻。


        沙拉“哇”地一声叫出来,欢呼雀跃着赏景、拍照,直呼不虚此行。只可惜在这个垭口看不到日出,否则彩色的云海一定更美、更震憾。雪碧跳上一块石头,又是一脸陶醉:“这就是朕的江山!”来来来,吃我一脚。


        我们7点半收拾好行装出发,走过遗弃了各式各样垃圾的草甸,不由得对那些缺乏素质、缺乏环保意识的人爆一句粗口。不爱护环境的人,根本不配做驴友。


        沿着小路进入到松树林,这里有些原始森林的味道。我时不时向左边回望下云海,那云海也舒展着不同的姿态。再向上,就要穿过几片冰雪区域了,在这里发现了一些脚印,显然前一两天有人刚刚从这里走过,我们并不孤单。走雪地其实挺好玩的,沙拉一不小心连膝盖都埋进雪中,拔不出腿,叫喊着、嬉笑着、责骂着。这样一个半小时,一队人到达了南天门。


        然后又是一顿翻翻翻,从塔1塔2到塔3。而今天的我,面对多种不利因素叠加,注定将上演一场噩梦。失眠、精力不济,空腹、能量缺乏,脚趾甲未剪、大脚趾起水泡等等,让我上坡喘如牛,下坡痛钻心,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当我们一路翻越4个小时到达九重石海之下时,我已是精疲力竭,血量报警、战斗力尽失。我从口袋里摸出出发前好友安朵蓝塞给我的葡萄糖注射液,还剩3瓶,就靠它了。

塔一

                                   九重石海
        九重石海,我更想叫它“九层妖塔”。因为此时的石海,黑雾笼罩,狂风大作,妖气冲天,象一个邪恶的巨人,随时要将敢于挑战它的人吞噬。手持登山杖的我就是拿着长矛的堂吉诃德,向着眼中的巨人进击。可我毕竟象一个末路的骑士,意志从未被击退,身形却如此狼狈。GH、毒药已拉下我很远了,我只能拼尽全力,苦苦支撑。能想的快乐的事已闪回了很多次,对佛祖、耶酥和真主的忏悔祈祷已做过很多回,那些对此刻的我并没有意义。我突然想问自己问题,嗯嗯,啊啊,这个这个,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将去何方?人在真正疲惫之时会失去思考力和智商,接下来我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踉跄而行,只残存一个意念在驱使着我:爬,爬,爬。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看到了缠满彩条的木头架,听到了雪碧的加油声。这让我突然灵魂归体,重返人间,一顿挣扎向上,到达了3520米的太白梁顶。雪碧说他第一次爬石海时用了37分钟,我则用了1小时20多分钟。


        太白梁上风更大,雾气翻腾,能见度低,身上一下子被吹个透心凉。雪碧让我们赶紧加衣服,缩紧队列,急速下山。一行人急行半小时下到小树林中,才感觉风力小点,松了口气。雪碧事后说,刚才那一阵风真可怕,好在没出状况。约17点40分左右,到达大石河营地。


        搭好帐篷,我整个人都瘫软了,躺在帐篷里不想吃也不想动。我突然冒出一个让人沮丧的念头:也许我走不完全程了。迷迷糊糊之际,雪碧叫醒了我,问了我的状况,他说我吃不进东西主要是凉了胃。于是送了我两包姜红糖、藿香正气丸泡开水喝,天黑时又让毒药送过来一些面籽汤,我也喝完了。他们的热情相助让我身体逐渐暖了起来,心里也暖暖的。当晚,我睡着了,身体在复苏……

                             六、 荒野仙踪

       早晨,营地雾气腾腾,缥缥缈缈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一行人8点半出发,迎着晨雾上路,感觉就象是梦游一般。


        穿越树林向上,是一大段缓坡,大家走走停停,保持着队形。然后开始下雨了,风力也不小,顶风冒雨向前赶了一段路,雨越下越大,大家赶紧换上雨衣。毒药的鸟衣给力,她没用雨衣,省了不少事。雪碧笑道:“好好,这才叫风雨鳌太啊。”他又边走边讲起了故事:有一次他们走在飞机梁上,雾大到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停留了一会,雾稍散去,竟发现几米开外站着一只羚牛,直瞪瞪地盯着他。背后两女看到了羚牛,惊恐大叫,雪碧吓到腿软。那牛倒没理会,反倒慢悠悠地离开了。我听了很疑惑,听说羚牛爱顶人,为什么就不顶呢?或许他就是鳌太之子,专为鳌太而生。我想着他过几年该写本书,就叫《少年雪碧的奇幻漫游》吧。


        再向上拔了一段,坡度更加平缓,东哥说:到万仙阵了。在大雾笼罩之下,沿路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个高低不一的石堆,风穿过石阵的声音变成阵阵呜咽,气氛显得有点诡异。传说前面的拔仙台是当年姜子牙封神之处,他每封一神,雷公便在雷公庙响雷一声,然后一个灵魂便在万仙阵位列仙班。那么,我们应该是到仙境了,周边仙气飘飘,到处是仙灵。可雪碧又不合适宜地讲起3年前发生的事情,3个人都迷失在这附近,被发现时一人躺着、一个趴着、一人侧卧。好吧,我已不指望在这里偶遇白袍仙人了,但愿别看见一长发蒙面的女子,着红衣,轻轻柔柔飘然而至,露出眼睛,只有眼白……


        一行人马不停蹄,穿过雷公庙,行走在东跑马梁上。如果赶上天气好,这里想必是视野开阔、景色壮观的吧。又过了动物监测站,离拔仙台就很近了。因山上冰雪未化,我们还是决定稳妥行事,先下到大爷海,待吃了午饭再轻装登顶。


        到了大爷海服务部,大家卸包、休息。只见墙面上挂满各户外队伍的彩旗,上面满是涂鸦。毒药找来支笔,在大门旁边的“赤兔户外”的红旗上签名,我也在边上一角签上了我的QQ名:无心快语(孝感)。众人各点一碗40元的番茄鸡蛋面,连叫好吃。但见GH、毒药如风卷残云,一下子就连碗舔了个干干净净。“这是我吃得最贵最香的一碗面。”毒药摸着肚子说。


         随后,一行人行装上山,将服务部遇到的咸阳的两个大学生也一同带上。沿路看不到风景,也没啥感觉。到达此行最高点--海拔3767.2m的拔仙台。让大学生帮忙拍了视频和合影。于是拔仙台上留下一幕:几个看不清脸儿的男女形骸呆傻,扯着嗓子对着镜头嘶吼:“风雨鳌太,不虐不快。我们站在拔仙台。”


         回到大爷海之后,沙拉兄妹因为要赶着8号上班,他们和我们就此拜别,先行出发从景区下山。几天下来,这对兄妹就如邻家小孩一样让人怜爱,希望他们归途一切顺利吧。
         我想去看看大爷海,找到了湖边写着“大爷海”3个字的大石头。约略可以看到湖中冰雪未融,却见不了全貌。唉,本大爷在,海呢?
        接下来无须赶路了,我们几个慢慢晃荡着下行,路上碰到几个游客逆向而行,准备上山去看雾。到达大文公,开了通铺,每人100元。今晚不用风餐路宿了。为啥不搭帐篷呢?因为雪碧掐指一算:晚上有雨。他的乌鸦嘴,向来说那个啥就那个啥。
        夜宴,GH、毒药和我小心翼翼地点几个菜,豆角炒肉50、炒土豆丝40、炒菠菜40,一小碗米饭20*3=60,一共190元。于是光盘行动再次上演,米饭颗粒归仓。GH问老板的儿子:能添饭?答曰:能,20。毒药摸着肚子说:“这是我吃的最贵的一碗米饭。”   
         当夜,风雨大作,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置身于即将烧开的一个巨大的水壶中,我又难以入眠。

                              七、雨中曲    

        雨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终于停了。大文公庙周边又泛起了云海。随着云潮涌动,山峦忽隐忽现,如在白浪中起伏,再过片刻,一片云雾飘过,天地又是一片混沌。简单吃过早餐,7点半,我们开始了最后一天的行程。这一路下来队伍越来越小,昨天还是七剑走太白,今天就成了五侠下文公。余下5人中2领队、3队员,超级豪华团。


       今天一共要下降2200米。沿着山腰的小道下行,旁边就是陡峭的悬崖,但对于我们这几个而言,都如履平地,不在话下。刚走一会儿,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但这丝毫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穿了雨衣再走。唯独过一些石头区域时要格外小心,稍有不慎容易滑倒甚至出现意外。于是雪碧在前面稍稍控制了点节奏,我等5人,身着雨衣(除了毒药)随风飘舞,时上时下,忽紧忽慢,如同在山间舞蹈的精灵。走平地时如快板,上下坡时如行板,过石堆时如慢板,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啊不,这两首没听过;如《高山流水》千回百转,如《威风凛凛进行曲》昂首阔步,也不妥,有点乱;或许,马勒的交响套曲《大地之歌》可有一比,时而凝滞,时而舒畅,时而活泼轻快,时而缠绵悠长,好不让人享受。


        唯一跟我过不去的是我的眼镜。滴落的雨水、口鼻的水汽,时常让我的眼镜模糊一片,我被迫每隔3、5分钟就停下来擦拭眼镜。每走一处岩石,都有点磕磕绊绊,让人胆颤心惊。东哥走在我的后面押队,兼作我的旅游讲解。先到放羊寺,后到明星寺,他都会说,对面就是雄伟的太白大梁。我望着一片白雾茫茫,努力想象着大好河山的模样。他沿途还教我认识一些草木花卉,这是太白冷杉;那边有一片高山杜鹃;这边上是一棵降龙木,里面有六道纵纹,加工成手串价值不菲云云。说实话,很喜欢听他娓娓道来,这大山深处到处充满了灵性。


        从明星寺到平安寺的一段路就不那么友好了,雨水、泥泞、五起五上几道大坡,叫人一路“哮喘”。好不容易熬到了平安寺,已是12点20分。雪碧说今天速度很快了,平常到这里都是下午两、三点。他立马给租车的司机打电话,“这几个人吃炸药了,走得快,你们赶紧来接呀,下午3点到碰头地点。”在平安寺歇脚、吃午饭,每个人如同练了九阳神功,浑身冒气。反正我是外雨内汗,整个人都湿透,估计他们几位也一样。


        突然天空中一声响雷,雨点越来越密,直接转成了瓢泼大雨。原本准备从斗母宫下山,可以观风景,现在什么都别想了,还是沿阳平沟加速下山吧。于是我们又踏上一条难忘的下山之路。这条路有茂竹修林,或青翠欲滴,或神秘诱人;有山涧溪流,或湍急奔涌,或舒缓灵动。可是,也有泥,让我等如拖铁履,一步三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顿操作猛如虎,浑身上下是泥土。最厉害的当属GH了,远看恰似钻山豹,近看不停在摔跤。走完陡坡清点战果,GH大概摔了五六跤,我摔了三跤,雪碧、东哥各一跤,毒药零跤,从摔跤的频度、动作的难度、姿态的优美度相比较,GH是当之无愧的“跤王”。他发表获奖感言时道:“摔跤嘛,我练过。就是一辈子没走过这么多泥巴路。”众掩口而笑。


         终于,路旁的河道越来越宽,下山的路越来越缓,大家越走越轻快。我不由自主哼起了《雨中曲》里的曲子:I'm singing in the rain,Just singing in the rain,What a glorious feeling,I'm happy again。走到村口的一排老房子边,一辆中巴车在我们面前嘎然而停。到站了,上车。

                                     尾  声

        在鹦鸽镇又吃了碗面,我就知道这是个节目。回到西安,到俱乐部与名蛇、狼哥会合,找个当地特色酒店小小腐败下,大家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席间你一言我一语盘算着下次的线路:狼塔C+V?神农架古岩道?川西洛克线?或者:风雨鳌太,不虐不快。如未尽兴,冬季再来?


        鳌太一路上,毒药总将我的“亢龙有悔”喊成“无悔”。好吧,我是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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